打开抽屉的那一瞬间,我脑袋里炸开了锅,因为我抽屉的中间赫然摆着一盒安全套。
难道爸妈不小心把它落在了我的房间里?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人,随即像做贼似的迅猛关上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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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我关上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打开抽屉,对着台灯细细端详着这盒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熟悉是因为我在便利店和超市的收银台频繁看到它,陌生是因为我第一次把它拿在手中。
这时,我才发现,这盒安全套下面还压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
纸条上的语句把我的记忆瞬间拉到了一个月前:
妈妈凭借她敏锐的“嗅觉”闻到了我恋爱的酸臭味。
而当她问我时,我却否认了,因为刚进大学时,她就明确表示了不允许我大学期间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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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我没有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但我表现得太过明显。
假期向来喜欢宅家的我,突然频繁地出去玩,出门时格外注重穿着打扮,回来时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
于是,就有了抽屉里的那盒安全套和这些手写的嘱咐。
“其实我们猜到你恋爱了,你20岁了,恋爱本不必遮遮掩掩了,只是我和你爸怕你保护不好自己,怕你在感情里受伤害……”
“送你这盒安全套不是鼓励你发生性行为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
字里行间,我读到妈妈对我的关切和中国式家长的含蓄。
这一次,她没有封建保守地把爱与性当作随时可能摧毁我的洪水猛兽,她还交代我可以自己在网络上通过科学的渠道了解更多生理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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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来,我第一次接受到来自家庭的性教育,
也在这时看到了母亲思想的开明,她尊重我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的权利,同时叮嘱我保护好自己。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幸运,在很大一部分家庭中,性话题是一个微妙而又尴尬的存在,它永远只存在于隐秘的角落。
“在场的同学们,有接受过家庭性教育的举手。”
主持人站在讲台上言辞恳切、一字一顿地说着。
前不久,我参加了学校社团自发组织的“性教育工作坊”的活动。这句话抛出去后,我看到二十多个人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举起了手。
原来大家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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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爸妈教我们读书写字,教我们洗衣做饭,教我们为人处世,但两性生理教育却从未涉及分毫。
当我们问及自己从哪里来时,得不到正面的回答;
父母发现孩子浏览色情内容时,只会严厉批评;
他们一昧地禁止孩子谈恋爱,而不是告诉孩子在恋爱过程中应该注意什么。
他们把孩子保护得很好,自以为完美地守护了一个孩子的纯洁,殊不知这种纯洁其实是无知。
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文盲,却心甘情愿让孩子成为性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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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房思琪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
“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
家庭性教育的缺席,无疑造成了房思琪的悲剧,摧毁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人生。
性教育教材的上架遭到很多家长的举报,学生意外怀孕的悲剧时刻上演,女生们在父母的陪同下看病、打九价向医生隐瞒性史。
什么时候,亲子之间能够科学大方地谈性,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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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河在《我为什么研究性》中所说:
“‘性’这个东西在中国是一个怪物。在所有公开的场合,它从不在场;可是在各种隐秘地方,它无所不在。”
实际上,十八岁以前,了解一定的生理知识无可厚非,但也应在此基础上守住自己的底线。
十八岁以后,作为一个成年人,性不再是不可触碰的禁果,我们应该正视自己的需求与欲望。
当然,更重要的是,承担触碰它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