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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派圆桌 | 阮若曦:一个编剧的北漂生活

作者:   来源:  热度:3553  时间:2023-11-24
文派圆桌 | 阮若曦:一个编剧的北漂生活原创 阮若曦 文派 2017-02-07文派说:这是文派作者阮若曦的一篇随笔,作为最早加入的一批“写派”,他毕业于北大历史系,现于北

 文派圆桌 | 阮若曦:一个编剧的北漂生活

原创 阮若曦  文派  2017-02-07
文派说:这是文派作者阮若曦的一篇随笔,作为最早加入的一批“写派”,他毕业于北大历史系,现于北京电影资料馆读研,给大家带来过许多精彩的影评。从前几期开始,我们放宽了写作体裁的要求:书单、随笔、一切形式皆可,希望为大家带来更加生动的内容。与此同时,我们也开放了投稿通道,有意者可以将稿件发到邮箱wenpai2015@163.com,任何对我们的建议可以在文章底部留言~
文派第55期
《应许之城》
文/阮若曦
大人们都说,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是三岁那年,而我自己的记忆则早已模糊不清。
有时暗自想着,三岁时的我,惊奇地注视着这座硕大无朋的城市,是否在懵懂中已经隐隐知道,多年以后,自己会半推半就地,和这座城市藕断丝连?
当年幼小的我,是否也曾和多年之后一样,在广场上潮水般的人流中停下,久久凝望着天安门城楼中央悬挂着的,那张意味深长、君临天下的笑脸?
2017,天安门,菡青里5号/摄 
十五年后一个夏日的破晓,一列卧铺快车急驰北行,穿过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透过车窗,我看见无数的高楼拔地而起,越来越近——虽然对这里已经毫不陌生,但仍有一种强烈的兴奋,伴随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在我胸中澎湃涌动。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一切,只痴痴地默念着这座城市的名字,仿佛它早已在我的基因深处,打下不可抹去的烙印。
我的日思夜想之地:
北京,
龙的巢穴。
 
(二)
 
其实刚到北京第一年的我,过得并不开心。
一个大杂烩般的校园,同学们带着各自天南海北的乡音。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除了仅有的亲人,宿舍里的高低铺和一张小桌,就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所有。
日暮,北大宿舍,JR/摄
我开始歇斯底里地想家,想念杭州路边终年常绿的行道树,那秋雨淅淅沥沥润入泥土,那桂花香夹杂着幽怨,从公园的墙缝钻出。
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有时一个人心情烦闷,我只能站在教学楼的顶层,眺望不远处的中关村楼群——玻璃幕墙反射的刺眼阳光,映衬着那一片片线条峭厉的钢铁森林。
 
(三)
 
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里?
早上在宿舍楼盥洗室刷牙,不经意间,能从窗口瞥见西山绵延的翠意。
没有课的午后,一个人在朗润园漫步,在小西门外的食街流连。再没有家里大人的催促,一不小心就在书店里忘记了时间。
半夜与三五基友骑着车,在海淀的马路上高歌畅谈,从尼采对叔本华的评价,到班里某个女生的八卦。我们聊得放浪形骸。我们肆无忌惮。
《北京小品文》,北海,牧遇/摄
这是我成长经历里前所未有的体验:自己支配自己的全部生活。在人生的最初18年里,这样的权力离我似乎太过遥远。而现在,是这里让我拥有了它,拥有了关于梦想的一切。
于是我真正感受到了这座城市之“大”——它不在于双向十几车道的马路,不在于每个地铁口都能涌出黑压压的人群,而是这座城市,能装得下一颗自由的心。
北京,北京。
 
(四)
 
我的浪漫主义生涯,死于22岁的本科毕业典礼。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回望校园,我清楚地明白,我的黄金时代,一去不返。
锅碗瓢盆成了我每天的伙伴。周遭所有超市的菜价浮动规律,我早已烂熟于心。偶尔在洗碟刷碗的间隙,我抬起头,努力地想透过地下室的气窗,看一眼天上的云。
在此之前,我从未觉得写作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职业。我曾一直以为,这就是我今生想要的自由:在寂寥无声的午夜打开一个word文档,和这个世界促膝长谈。
人的梦想的确都是如此,但生计不是。
《北京小品文》,牧遇/摄
我的文件夹里装着故事梗概的十几个版本,可总是没有一个能让我攒足勇气,去花掉接下来的几十个夜晚,开始一段新的征程。考虑情节的发展走向,我和考虑现实中的人生规划时一样一头雾水。爬梳每一个人物的形象设计,都使我濒临崩溃。他们在我笔下讲出的每一句生硬的台词,都像一根根倒刺,扎得我伤痕累累。现实的车轮轻松碾碎我内心的外壳,我无从逃避,只剩下自我怀疑。
这就是我这一生要走的路吗?
我问自己,也问北京。
 
(五)
 
北二环的地下室里,半梦半醒中,我无数次重回自己刚来到这里时的岁月。
那时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充斥功利的考量。那时的人生舞台上,我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无需彩排就可以粉墨登场。举手投足间,我扮演的角色,是我自己的国王。
哦对了,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时这座城市的人,好像还都不熟悉“雾霾”二字。
 
我记忆中的第一次重霾锁城,是一个我刚换上棉毛裤的秋日黄昏。隔着玻璃窗,我向宿舍楼外久久凝望:灰色的远方还是灰色,我们像是被一只天上探下来的大手牢牢扣住,惊慌失措,却又动弹不得。
这就是北京。这就是这座城市中,几千万人的宿命。
一次又一次,当那只灰色的大手向我们扑来,我的愤怒背后是无尽的悲哀。我们仿佛是6500万年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巨大蜥蜴,抬头注视着小行星狞笑着撕破天际,我们只能用一声直冲苍穹的嗥叫,表达自己坦然迎接命运的叹息。 
当然,我们知道这座城市里也住着“他们”——“他们”有专属的食品、医疗,乃至专配的空气净化器。而我们,生活在这同一片天空下的我们,只能戴起口罩,扳着手指算算冷空气吹散雾霾的日期。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聊着我们和“他们”之间,永不能跨越的天壤之隔,竟不由自主地打起拍子,哼起《北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
咖啡馆离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六)
 
为什么不逃离?
我其实也一直问自己。
这生活成本与空气污染指数一样高不可攀的城市,只在偶然的时刻温情流露。无数个我们最需要安慰的寒夜里,这座城市对外地人显得如此陌生:它往日在我们眼中的迷人和绚丽,常会突然冷峻得令人窒息。
 
2014年11月7日,王府井,JR/摄
可我还是爱它。
我爱这里每一个与我志同道合的伙伴,我爱这里满城的影院和艺术中心,我爱遍布街头巷尾的小书店中每一部点校本古籍,我爱国话与人艺演出散场时,观众走出戏院的每一句闲谈絮语。
我爱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它是北京。
 
站在景山上的亭中南眺,故宫的旧瓦在斜阳的余晖下,依然金光粼粼,一如这座矗立千年的城市,沧海横流间,沉淀下的是它久历春秋的睿智与淡定。视线稍移,宫墙东侧的中南海,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日复一日地严守着自己作为今日“紫禁城”深藏不露的神秘。
我注视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北京。
《北京小品文》,牧遇/摄
只有这里拥有让我必须驻足的谜一般的磁场。
只有这里能让我感受到庞大中国心脏的律动。
只有在这里,仿佛伸出手就能一把攥住,这个古老民族的全部气运。
一刹那间,我想对全世界呐喊:
“我听见了龙的呼吸!”
 
(七)
 
要是有人问我,倘若人生的路能重走一遍,世上有这么多可以安放一生的城市,你会如何挑选?
我会告诉他,只有北京,是我的应许之城。
我不后悔,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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