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一个常年遭遇家暴的朋友
祖国爱用“抹黑”这样的词
它的兴趣不是“真相”
父母也痛恨艰难困苦
却爱上了肉体折磨
上一辈人的首要成就是活下来
而活着是一件羞耻的事
这次是多久,生生不息地哭着
十点了,距离梦想破灭还有两小时
哭泣过度的酸味里有一半是荒诞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支持你对我犯下的种种暴行”
缄默地好过深深陷进沙发
闻到一个家被藏匿起来的全部
在前一刻,她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心
没有被淋漓尽致地爱过,所以变得贪心又知足
什么人仿佛在不断提议
我们要过一种冷漠粗糙的生活
她跳起了一支美丽的、不属于自己的舞
“看好你的分配额 不要乱跑”
“不要为任何缺席而沾沾自喜,学会独当一面”
她只是想在鲜花和掌声中听一听黎明
看看自己还对什么有着无限温柔
夏天和冬天彼此想念
我拎着一壶时间走到你面前
年复一年,在不同的座椅上分享同样的大笑
我们用谈话、絮叨、抱怨,消解了所有苦难
世界不会越来越好,但我祝你。
气氛赋予行为以合理性
你会拿到通行证的:去春天
“我不把一片子弹壳带回家”
这条粗暴的河,我行我素
偶尔飞溅出信息
倨傲地弄脏点什么,
讲一些偶像式的老故事
它流得再久,也不过是
在相同的河道里迁延
它久不了
但我们遇上了麻烦
有的河流是母亲
有的河流是洪水之年
我在边境线上写诗:
讲台——权力——山不转水转
鼓起风帆,争取作出辩论
不属于临死前回览一生的那种
空气如此沉默,许多年
我等风等得累了
河流的子弹壳支离破碎
熔蓝的焰火俯身,将我亲吻
拿起笔吧——看看我们
今天能摔打出怎样漂亮的淤青
时间化作鸟群时
有一场梦,我是说真的
脑袋吻着枕头的那种
我想它,像想一场多年前的暗恋
锋利的眉梢、温柔的嘴角
爱人——腾热的密林
胶片的残影——二维星点
那日清晨我的悸动像霜花撼满
那梦——包纳着无数情节可能
我不知在拖什么——
我要写下来,我要把隧道打通
可是,就叫它这么走了
时间化作鸟群时
连难过都不嗤一声
梦记得你,比你对它珍重
记得你最年轻的寂寞,那么鲜艳
它记得你近乎纯氧的自由。
stance
我认识秋天的风
凉、温柔、欲言又止
暗示暴烈的终章网开一面
像一种陪伴,被默認為送别
stance
他背脊上有低垂的山谷
——在你花圃的奇峻边疆
青天白日里,你已经足够鲜艳
那眼睛却劝你积起薪火
燃了夜抵押诗行
山谷有一千盏年轻的水晶灯笼
为此,你的手臂已环绕成海港
用空格将他引诱——
爱人是旁人信口说起的名——
在你胸膛落下炎和寒的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