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个礼拜前,我就已经做好足不出户就阳的准备,因为我们单元楼已经彻底沦陷,一户接着一户感染,像藤蔓一样攀爬延伸,我通过群里的病情分享,早早就买好了感康,因为很自然的,我认为我家的抽屉里肯定有布洛芬,那是我家中常备的药物之一,这样,感康搭配布洛芬,我已经为即将到来的阳充分做好独自抗争的准备,在此也顺便分享我的病情状态,我作为一个没打疫苗的青年女性样本,给大家一个参考。
前天下午,当我发文章时,如我在留言里回复的,我开始头痛,起先我不以为然,因为我以“发烧”为评判感染的标尺,所以我居然还去跑了个5.4公里,这下好了,走下跑步机的那一刻,我就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四肢都有点隐隐发酸,拿起皮皮落在我家的温度计测了一下,37.7,低烧。
我对阳已经没什么惧怕,因为我朋友圈里北京的朋友们几乎全都“阵亡”了,我也加入了这个队伍,欣喜地分享自己的低烧图片,我想现在的情况,迟早都得阳,早死早超生,当然我并不指望皮皮看到我分享的动态跑来对我进行一次慰问,因为我很清楚他一定屏蔽了我的朋友圈,然而,一个很有趣的事我一直没有跟大家分享,就是分手20天,皮皮依然没有退出我的7人密友群,“满月群”,这个群里有我“周六夜现场”的四位核心成员(闺蜜、弟弟、福福和我)和一对文化人夫妻(小布和Lisa)以及皮皮组成,我们是一支比较固定的又气味相投的一起吃喝游玩的队伍,这么多天来,皮皮一直默默呆在群里,并不说话,并不退出,相当诡异,而更诡异的是,我们满月群成员依然每天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也并不重建一个群,更不会要踢出皮皮,我跟群主闺蜜聊天我俩还对此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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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分手后一直避免再去谈论皮皮,是因为在皮皮也能看到的情况下,我如果发表一些感伤思念文字,皮皮在接受到信号后也许会产生误读,造成一种黏糊,而如果我发表吐槽和不爽的内心活动,也同样会被皮皮接受到,不管他做不做出反馈,在我看来都并不好,因为既然分手了,我希望他就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希望再用我的文字去影响他一丝一毫。
而显然,没有退群的皮皮,在里面接收到了我已经阳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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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满月群已经阳了大半,闺蜜比我率先一天发烧头疼,弟弟也自测阳性,照顾闺蜜的福福也相继感染,由于在此之前,很多报道说这不过是个流感,甚至比流感还轻微,于是只是低烧头痛的我相当轻视它,直到我打开抽屉找布洛芬时,才忽然记起,在皮皮有一次牙痛时,我把我的布洛芬全给他闪送过去了,于是我站在那,决定用感康来对付这病毒,大约傍晚6点多,我吞下一粒后,我感觉良好,吃饭很香。
分手20天,皮皮还是很善良的给我发来了慰问,我由于想保持距离,回复得十分生硬,而当皮皮说不必这么客气时,我就直接“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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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曾经如此亲密、生活紧密连接在一起的人,即使说好完全分手,也许还是会在很多事情上产生牵连,这时的北京,已经不可能外卖买到布洛芬了,我想过求助闺蜜,但闺蜜和福福两人相继生病也需要药物,所以我最后跟健康的皮皮商讨的结果是,等我实在不行了,就给我闪送几颗,一方面他去年后半夜发烧时我匆匆跑去陪他上医院挂针,一方面他的布洛芬本来也还是我给他的,所以无论如何,这都不算是欠个人情,而是该他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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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要强展现在任何一个方面,除了不喜欢随意麻烦别人,并且很多时候也会自己咬牙强撑着,只是当晚,八点的样子,我由于四肢乏力,头疼,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进行独居女人的自我调养,我心态很好,认为自己势不可挡,并且我打算躺到12点吃下第二粒感康就好好入睡,没准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只是,躺下没多久,我终于还是要承认,我太轻视它,我的头忽然开始剧烈疼痛,很痛很痛,我感到自己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而此时距离我服下感康不过两个小时,我忍受着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决定用意志力来战胜它,于是我进入一种又很痛、又有点低烧的那种迷迷糊糊的不适状态,那一刻,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当然这是由于生病脆弱才会有,那就是我如此神志不清又难受,这么昏睡过去的话,如果没人摇醒我,我会不会就睡死过去呢,当然这肯定不切实际,但那是我一闪而过的想法,事实证明我还是太乐观,因为这种程度的痛根本就无法入睡,紧接着,我的四肢也开始疼痛,两腿的关节也痛起来,于是我就蜷缩在床上,也许忍受了一个小时左右,我感到这种痛不仅没有缓解,还开始加剧,于是我全面放弃抵抗,心里只想着,给我一颗布洛芬吧,像十天没喝水的人祈求一滴水那样。
我很少那样承认自己脆弱无能,主动去请求帮助,这当然是因为我性格有点扭曲,但那晚,我确实不行了,于是我让皮皮把药闪送给我,我问他要三颗,以便等他阳了可以有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