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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节目已经证明,为真理斗争没啥意思,还不如搞搞吃播,或是什么“学霸题,数立方体”,时无英雄,竖子成名,事实证明,我还赶不上竖子。今天继续干饭,一盆猪大油炒饭、咸菜、全是淀粉和色素几乎没有肉的红肠,再来一根山东大葱,配上大酱,还有一道硬菜,这是我老家的做法,把虾爬子直接放在盐水里,放上两天,直接生吃,我这是五只虾爬子,大概用了15勺盐,你也可以试试,最后再准备一支烟,标准的“致癌套餐”,发现就是晚期。生活质量还算可以,但是生三个孩子还是有点勉为其难,不废话了,干饭。
当然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知识都学杂了,从老母猪的产后护理到量子论与相对论的统一,没有什么咱不能扯上两句的,所以今天我也跟你闲扯一点东西,既然是干饭,那咱就旧事重提,唠唠转基因。在这个节目的上古时期,我曾经做过转基因的节目,而且是长篇节目,我记得当时应该是做了两期,那时候我很年轻,不了解人世间的险恶,是一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科学精神就是我亲妈,对转基因一通吹捧,甚至以身作则,专门挑转基因原料生产的零食,那气魄,简直就是要为人类文明的发展,趟出一条血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我也成熟了,主要是老了,许多问题,不再单纯地从科学层面进行考虑,今天我就再论转基因。
关于转基因,争论一直非常激烈,首先是作为少数派的正方,也就是科学原教旨主义者,它们的信条就是:凡是科学共同体作出的决策,都坚决维护,凡是科学共同体的指示,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只要是科学的,那就是伟大、光荣、正确的,不用附加自己的判断。所以这一派无条件地支持转基因技术,认为转基因技术就是拯救人类文明的良药。
另一派就是作为多数派的反方,按照正常逻辑,正方支持转基因技术,反方就应该不支持转基因技术,以此为基础,双方才能干起来。但其实真相并非如此,比如说我,我现在就属于反方一派,事实是,我们也支持转基因技术,我们同样相信,转基因技术必将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不信你上大街随便找一个大爷,你就问:大爷,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研究转基因技术,希望能让我们的农业和社会变得更好,你支不支持啊?大爷肯定说:我当然支持啊!你说我支不支持,我怎么能不支持?
好,问题就来了,既然正反两方全都支持,又为什么会干起来呢?甚至到今天,转基因话题已经成为了仅次于中医的,第二大引战话题。原因就在于,反方死守着一条底线。你在实验室里搞,我没有任何意见,如果各方面论证,全都表示没问题,个别作物是转基因的,我也可以接受,比如说为了根除致命的环斑病毒,现在市面上的木瓜,基本全是转基因品种,退一万步说,大不了我不吃木瓜,这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主要农作物,比如说大豆和玉米,特别是与我们生存息息相关的主粮,主要就是水稻和小麦,对这些作物的转基因品种进行商业化推广,甚至要把非转基因品种取而代之,我也不能说完全反对,但我们今天至少持有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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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环斑病毒的木瓜
所以事实就是,正反双方都支持转基因的技术,研究转基因技术,在社会上存在广泛共识。只不过反方认为,转基因主粮还没有得到充分验证,所以我们暂且不予支持。但是结果怎么样呢?结果就是科学原教旨主义者受不了了,嗷一下跳出来了,指着反方的鼻子猛烈地批判一番:你们不相信科学,你们就是时代潮流的反动者,是发展的绊脚石,是人类文明的罪人,终究要被时代抛弃,以后全都是转基因粮食了,你们擎等着饿死吧!活该!这不是疯了么?见谁咬谁。我从未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所以现在我们要冷静,我们要回归到问题的焦点,这就是转基因主粮,我们到底应不应该支持。应不应该支持,首先我们最关心的就是它究竟安不安全。这个问题,我们终究是要面对,但很遗憾,至少在今天,你说转基因主粮安全或是不安全,其实都没有明确结论。因为科学研究也存在着局限性,要想论证转基因主粮的安全性,是不是至少得找个几万人,然后天天吃转基因大米,再对他们进行暗中观察,而且不仅要观察一代人,还要观察他们的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但很遗憾,这样的实验,至少在今天,是不现实的,所以不论是科学原教旨主义者嗷嗷叫唤:转基因粮食是安全的。还是崔永元跑美国去调查,说转基因大大的坏,这些结论都是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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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安全性没有定论,你又为什么急着要中国人去吃转基因粮食?这个逻辑是有大问题的。当然了如果出现极端情况,即便转基因粮食的安全性没有定论,我们也可以接受。这第一种情况就是,可以确定传统粮食是不安全的,比如说突然有一天科学家宣布,说通过对人类基因组的研究我们发现,人类本来可以活500岁,正是因为吃了现在的粮食,所以才活不过100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接受转基因大米,可能转基因大米也不安全,但哪怕活个120个也是赚了。第二种情况就是,现在的粮食养不活人类了,比如说电影《星际穿越》的背景,就是地球患上了所谓的“枯萎病”,粮食没法种了,人口急剧缩减,所以不得不走向太阳系之外,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转基因粮食可以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安不安全也不是那么重要。
好,现在咱们就看一下,至少在中国,当前是否存在以上两种情况。首先,传统粮食不安全,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其次,传统粮食不够吃,这显然也不是事实。当然了世界还有很多地区的老百姓,吃不饱饭,但我想,这也不是单纯的农业问题,而是涉及到一系列政治、经济和社会因素。既然如此,哪怕我们可以确定转基因粮食就是安全的,其实也很难说服老百姓放弃传统粮食,这完全没有必要。所以我的结论就是,转基因粮食安全,并不是它可以取代传统粮食的理由。
那么除了安全这个问题之外,转基因粮食相比于传统粮食,到底有没有什么优越性?目前所谓的具有科学精神的科普界,特别喜欢这么说,说转基因粮食有两大优点,一是可以增产,二是可以减少农药的使用。但也很遗憾,我得告诉你,这也是假的。新西兰一个教授名叫海尼曼Heinemann,这哥们曾经做过严谨的科学调查,对比了西欧和北美的大豆、玉米和油菜籽三种作物,在25年间的生产情况,其中西欧的不是转基因品种,北美的是转基因品种,结果发现,在增产和农药方面,二者并没有显著区别。相关的论文你可以自己去查,发表在2013年6月的《国际农业可持续发展期刊》上,英文叫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ustaina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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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尼曼
但是有些人不想让我们看到海尼曼的研究,他只告诉我们,说北美的农作物,在这25年间,相比于过去,增产了多少,农药使用下降了多少,殊不知人家西欧依靠其他农业技术,也取得了同样的成绩。
所以不论从各方面看,目前转基因粮食,相对于传统粮食,其实都没有什么优势,那么为什么又有一大群人在鼓吹转基因粮食?其中一部分,自然就是无脑的科学原教旨主义者,而另一部分则有着明显的利益诉求,这就是农业巨头。代表者就是美国的孟山都公司、杜邦先锋公司,以及德国的拜耳公司。
其实早在2009年,我国农业部就对三个品种的转基因粮食,颁发了许可证,但是在许可证过期之后,农业部就没有进行延期,结果一些原教旨主义者,就把矛头对准了国家,说国家层面阻碍科学发展,抱怨农业部“不作为”。要我说这些人,抓起来也不为过。农业部没有对许可证进行延期,就说明不支持转基因粮食在我国的商业化,这其中除了考虑到以上种种因素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国的粮食安全,决不能受制于人。
美国有一位唱高调的前副总统,名叫戈尔,和克林顿搭过班子,很多人也都认识,这个人虚伪与否我们暂不讨论,但在很多方面,他还是敢于讲真话的。戈尔团队就曾经揭露,说孟山都公司控制了全世界90%的种子专利,他批评说,孟山都公司的做法,将导致世界人民不能平等地共享科学成就。也就是说,如果你要研发转基因作物,几乎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孟山都的利益,到时候,孟山都就会挥舞起专利大棒,通过自己的垄断地位,对你进行打压。事实上,当初农业部颁发的那三个许可证,正触及到了孟山都、拜耳和杜邦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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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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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都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国放弃传统粮食,大面积推广这些转基因粮食,孟山都等农业巨头,很有可能就出于某种原因,开始作妖,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最近几年一系列事件,我们也愈发看清了美国极端保守主义的嘴脸,芯片卡脖子我们认了,咱慢慢搞,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但万一粮食被卡脖子,说你们不能搞了,这是我的专利,一年我们都受不了。你可以想想,戈尔身为美国的精英阶层,尚且对孟山都批判一番,国际形势波诡云谲,我们更是要留个心眼。当然了粮食不同于芯片,芯片需要进口,转基因粮食有可能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即便触及到孟山都的专利,咱么也可以硬干,但由此产生的不必要的国际纠纷,这值得吗?
所以关于转基因的争论,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科学问题,还包括社会、政治、经济多个维度。有一些人心眼大大的坏,他们就想把转基因问题说成是一个科学问题,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广大不懂科学的人民群众丧失发言权,你啥也不懂,我们科学共同体安排你吃什么就吃什么,哪来那么多毛病?然后再无成本地利用科学原教旨主义者,作为自己的宣传队和白手套。但科学共同体真的是纯净的吗?它可以保证自己没恰烂饭?它可以撇清自己和利益集团的关系吗?真实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当你想把一种主要的粮食作物,推广到全国人民的餐桌上时,全国人民都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