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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感受的人

作者：来源：热度：178628 时间：2022-02-13 06:35:28

大款，听起来好嚣张啊哈哈哈
款在我们这的方言有吹牛、调侃、开玩笑的意思，
同时也有真诚的意思，款款之余就是“见解虽不高明，
却是真心诚意”的意思这就是我啦，脱线

大款，听起来好嚣张啊哈哈哈
款在我们这的方言有吹牛、调侃、开玩笑的意思，
同时也有真诚的意思，款款之余就是“见解虽不高明，
却是真心诚意”的意思这就是我啦，脱线又理智，青涩而真诚
（悄悄地说：想当大款也是真的）
————————————————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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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空气，绿得发油的叶子，雨林特有的腐蚀气息。
额边有些痒痒的，他腾出拿刀的手去擦那颗汗珠，脚下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条细蛇顺着腿冲上来。
啊！
他惊醒，按着车方向盘喘气，灰尘浮起来布满了整个驾驶室。
咳嗽声、座椅摇晃的吱呀声、零件粗野的摩擦声......灰慢慢落下来，他把模糊的车窗刮出一条缝来，光被投递进来，远处，太阳脱离了地面。
这是2100年3月5日，任务基本完成，他轻呼一口气，除了被鳄鱼吓跑，指标都达到了，完成率94%
这支感受送过去，工钱就可以偿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那些大佬，政客？企业家？这点都什么年代的词呀。
他苦笑。管他呢，反正他们很宝贝这些感受呢！不过也可能就是打发时光吧，现在的职业除了卖感受，卖记忆，卖基因，还有什么能活人啊。
毕竟，总要活在这世上的合法身份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是午餐吧，应该没记错。
到了，他拉开车门，带上行李，重重关上门，走进巷子，顺着交错的楼梯往上看，颗粒般的光飘雪似的落到该去的地方，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
他抽了下鼻子，走了两步，站定，凝视着面前抽屉大小的框，门出现了。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走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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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他摸黑走进去，俯身看了看微弱光粒下挨在一起熟睡的小孩们，轻舒口气，靠着墙角坐下。一支烟的功夫后，他揉了揉脸，转身跪在地上用手摸索着，扫开一层灰，蓝盈盈的光从地里冒了出来。
他把脸凑上去，凝视那团蒲公英似的光晕，然而这东西竟转而闪着红光发出警报声。他一时吓到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抓来什么罩住这光，甚至试图用身子压住声音。终于，安静了。
但还不是歇息的时候。
他从地上摸出一个环打算把这机器拉出来。
“该死！”
他被扎了一下，血从指甲中的污垢间渗出来。
真是糟糕。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孩子们，还好，没吵到他们。他给孩子们盖好被子，走出去。
外边一片德州风貌，阳光混合着啤酒、干草地气味。
“喂，三号，你知道了吗？！”
他迎面撞上了等在门口的九号。她穿着一件背心，健壮的手臂上纹了个不知道是龙还是什么的东西，干枯的栗色头发高高得扎起来。
“知道什么？”他一边小心把门掩好。
“我们被淘汰了。”
“不可能，今天也没接的愚人节的提货啊。”他自以为风趣地把眉毛一扬，“你知道去哪找乔治吗，就那个社区负责人。”
“他死了，还有，他叫约翰。”九号把头歪了歪指出道，“还有，我们被淘汰了。”她瞪着眼睛说道。
“有个鬼了，别这样看着我，那你知道还能去哪交货吗，我的通道打不开，借你的通道用下吧。”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们被淘汰了啊，行了，我回去了，还有半个面包没吃完。”
“啊？！不是，嗯？不，不可能啊，我们失业了？那他们怎么买感受？还是，还是生产已经实现了？这不可能啊......乔治不是说......乔治不是说？”
“约翰这样说，只是为了保证最后的货源，能让他再活一整子，还不是比我们先死了？”她耐着性子，“我呢，就回去吃完，然后交身份吧。”说着她转身要走。
“那，那之后，九号你不反抗吗？九号！”他冲上去抓住九号的肩膀。
“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反抗，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算不算人还不一定呢，反正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她连头都不回，异常冷静地说。
“你得帮我啊，那我的，我的孩子怎么办！”
“何必要让他们长大，继续我们的生活？留在现在不好吗？”她转过身来，半边脸对着3号，睫毛微微颤抖，然后抽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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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跌坐在草皮上，脸抽搐了一下。但是又慢慢展开，他笑了，拳头里捏着一张纸。
天开始渐渐暗下去了，深红色的晚霞包着赤橙色的边，云从大块的云团里剥离出来，随后，大块的云被吹散了。
九号应该走远了吧，他边想着把手中那团纸展开：
“收当卖感受的人的感受，重谢，4区，班”
......
叮，电梯门开了，一条斜向上的路出现在眼前，看不见路的尽头，两边是变化着的光粒，像是在介绍什么奇怪的产品，紧接着一组图从右往左划过，是那些卖感受的人的肖像！
不久前自杀的一号，前段时间失踪的二号，到他了，三号。画面停下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感到一阵眩晕，似乎顺着屏幕中自己黑色暗淡的眸子扎了进去。
一个赤裸的人跪在灯下，黑处似乎有个影子，戏稽的血味弥散在空气中；身旁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孩因为什么事在咯咯地笑着，然后被抹去，变成俯视视角下黑白的小孩无声地笑着；
太阳穴中飘出金黄接近无色的气状液体打着旋流进地上闪着蓝光的小孔中；棕黄色地药剂瓶里福尔马林泡着各种动物和人的杂交，一个瓶子炸开了，里面的液体和生物一起流了出来，眼睛张望着，让人恶心，又让人怜悯；
平滑看不出颜色的眼镜后肌肉萎缩可皮肤闪着光的年轻人嘴角稍稍往上提了提，是笑了吗？他感到一阵恶心。
光从手指缝里透出来，他又坐在草皮上了，路灯颤抖了一阵，他醒了。
“我已过了我的人生了，不是吗，降临也值了！”他抬起头对着天，一脸轻蔑，“喂，说你们呢，只体会别人感受的蠕虫，还不如死人呢！”
他站起来，手里仍抓着那团纸，手指抽了一下，似乎想松开。一阵犹豫挣扎后，还是攥紧了那张纸，一滴汗顺着手指流下，折射了路灯诡异的光。
回到家，光脚踩上地板像是浸润了寒意，手里的刀也闪着凌冽的光。
那边，三个孩子正在吃饭，最小的那个虎头虎脑的抬眼看着他，睫毛扑闪扑闪的。
“爸爸，我把鱼尾巴留给你了。
”系着条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老大说。她的眉毛粗粗的，黑头发蓬蓬的，看起来是个很坚强又体贴的女孩子呢。“卢卢想吃猪肉，我跟他说以后我们工作了就能天天吃猪肉了。”
盘子里的有一条稍大的鱼，和一条小鱼的尾巴。
“我要当像爸爸一样厉害的卖感受的人，我要当一号，给爸爸买猪肉吃。”最小的那个孩子说。
老大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卢卢，爸爸给你取的名字，不要叫什么一号，名字很重要很宝贵的！”
啪，盘子上溅起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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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刀在身后折了起来，插进口袋，抿着嘴，俯下身子拥抱了他们，摸了摸卢卢的脑袋瓜。“爸爸先去交货，你们先吃哦”
说着，他往屋子里走去，隐在一团灰雾后，隐约中那个身影把脸埋在手中，似乎有抽泣的声音，接着那个影子把手中的那张纸展开，沉思着。
忽然间，一切剧烈抖动起来，天花板上落下灰石，抖动更剧烈了，但这样的抖动更像是视线的剧烈晃动，那张纸随着房屋的塌陷飞了起来。不过几秒，光粒汇到一起，失了色彩。一切化为虚无，这便是降临。
一张纸像秋叶般从空中飘下来。班，已经变成了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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