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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聚餐最没意思，却那么让我珍惜

作者：来源：热度：68286 时间：2021-11-06 05:58:45

10号演出结束，和整个剧组在簋街吃饭。
我仍然使用着台词和角色语调去挑逗气氛——“这种千篇一律的聚餐最没意思，不想干也没多好的人非得凑在一块儿，说些什么假惺惺的肝胆相照的废话。”
这是话剧《给我一颗西地那非》中，编剧郝文明说过的一句话。其实这句话放在太多的场合里，都未免合适。
我和郝文明不一样，他喜欢把事情说透，让自己看起来聪明些。而我知道，即便大家不说，大家也没有很笨。这样的聚餐，可能确实没什么意思。那就好好吃你的算了。
我夹了一片卤水肝，发现我倒不在乎有没有意思，我单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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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我在微博中收到李逸的私信，他问我对话剧感不感兴趣，“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我轻易地把它当垃圾信息过滤了，并没有回复。两天后突然意识到，啊，我的工作真的没有很忙，就把这码事儿想起来了。
我回复了他，让他讲一下戏。他说是一个概念戏，讲的是（话剧）圈儿里的事儿，暂定名西地那非啊什么的。我说好好好。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在工体那间漫咖啡碰了面。
漫咖啡全是一亿飘十亿的影视从业者，他们讨论着PPT，讨论着销售渠道和宣传方案。我落坐二楼，十分钟后等到了李逸。
他压着一顶前进帽，穿着牛角扣大衣，牛仔裤靴子，把自己深深地藏了起来。他说话总捂嘴，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想找你呢，是因为你很合适。”
“我看过奇葩说，我觉得这个角色由你来演，那是最好了。”
我们聊了二十分钟就散了，我对话剧没抱过什么太大的期望。第一，自己没怎么看过戏，没有这个方面的爱好和审美；第二，自己除了课堂作业没演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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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收到了剧本。我这个人比较懒，第一次坐排前都没有仔细看过。
直到坐排当天，我迟到进门，看见几位演员已经落座读剧本，我被他们流畅通顺富有感情的朗读吓到了。
我清晰地记得读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自己声音充满了颤抖。是真的紧张。
结束时，我小心翼翼问导演张新新，“坐排是什么？”
导演说：“坐着排练啊。”
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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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演出，共六场，鼓楼西剧场距离家很远。
我在上场前无数次给自己“调整状态”，而只可惜，紧张的情绪已经完全淹没了处心积虑的准备。
我感觉到我的肢体是非常僵硬的，我的台词是含混不清的，我的神态是木讷呆板的。
第一场结束后，我们站在台上谢幕，观众跑上来送花。我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献花。
话筒在观众席间传递，直到传到一个胖胖的大眼睛的先生那里，我才发现——
史航来了啊。
史航三言两语带过戏之后，说，我今天来，特别的目的，是来支持的我的好朋友思达。
这一句话仿佛让我从戏本身的愉悦中脱开了身，获得了一种超乎舞台的兴奋。险些让我流泪。
史航，这个热衷网络掐架的影视界前辈，偷偷买了最好的位置，偷偷准备了一本签好名的新作《野生动物在长春》，偷偷来看我。这对于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而言，是怎样的一种命中幸运啊。
乃至在结束后，他建议我——“动作要放开，可以想一些好玩的姿势，比如模仿别人啊，做鬼脸啊，去表达郝文明这个角色。”我一边在寒风中听着语音，一边猛地点头。仿佛以怎样的语调回复“谢谢”都会很假，于是那句谢谢我撤销了5次，在第6次才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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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所有该来的，都来了。
我提早说，你们都给我买票。我根本不赠你们票，自己买。
花希从昌平来看首场，花希现在可是富了，买的最贵的票。
可是这么富的他还住在昌平。
肖骁范湉湉，藏在第一排的角落里，可是他们毫不避讳的笑声，给我在台上的表演推了很大一臂。
高中朋友、大学朋友都来看了。
奇葩说编导来看了。
经常抛我活儿的新媒体朋友来看了。
图书经纪公司一圈同事来看了。
粉丝一连看3场，驱车赶来大有人在。
我在朋友圈发，有赠票，远亲可拿赠票来看。
那么很多没见过面的朋友圈远亲，也都来看了。
没有看成的，比如汤包师哥，在ENJOY工作，他为了支持我的话剧，给写好影评的观众派发300块ENJOY餐券。
我觉得可以了，还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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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担心因为自己的不专业，给整个剧拖了后腿。无数次想象，啊，如果我忘了词，那就是死亡啊，那就是毁灭啊。也还好，不仅没忘词，现场还算抖了几个小机灵。
这种聚餐最没意思，不想干也没多好的人非得凑在一块。10号晚我提问剧组所有人，请选出你最欣赏的演员，和最不欣赏的演员，当面敬酒。
每个人都会回答过后，到了我这里。
最不欣赏的，我随便选了个人。
最欣赏的，我让大家看好了——
我敬了自己一杯——
妈的，能演戏，能带票，能自行化妆不给组织添麻烦，这样的帅哥哪里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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