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
图片
阴影下的姥姥只有一半。姥姥，母亲的母亲。当我们称“母亲的母亲”时，似已说明了很多问题。我的姥姥正在一半阴影下，研磨牵牛花的花瓣。
狗叫毛毛，她是一只小白狗，但是她已经又黄又黑了，没有白色的样子。乌鸡很白，乌鸡的羽毛是雪白的，脸颊是蓝色的，她每天会送我一颗蛋。我盯着窗纱，发现苍蝇沉睡时，也不那么让人讨厌吧，说罢我还是把手掌扣在苍蝇上，它的天顿时黑了。窗纱抖动，我家的鸽子从对面的高高的黄楼，陆续飞向我矮矮的屋顶。那会儿的夏天，和这会儿的夏天一样热。有的时候姥姥会揪着毛毛的身体给她剪毛，也只有滚成一团擀毡的时候才剪，剪下一个又一个毛疙瘩。毛毛凉快了，又丑又凉快。
我穿着橙色的短裤。夏天是好的，夏天不必穿那些冬天里老人做的衣服——织的毛裤，织的棉裤。夏天可以穿喜欢的衣服，穿“南韩进口的”，或者“新加坡进口的”时髦童装。现在这些可骗不了我了，我已经成熟、聪明，可以绕开绝大多数谎言，不会落入无知的幸福的口袋里。
那些夏天，我的姥姥会在晚上的高挑的路灯下摇扇子，也直到她走不动路了——从家到路灯这两百米的距离，也从某一天起，她走不动了。我的橙色短裤，可以在夜里闪光。如果我跑的够快，我和其他小朋友，便会在醉汉的眼中变成一道道光的轨迹。当我回到家时，我喝我喜欢的绿豆粥，吃麻辣豆腐。
那些夏天，我的妈妈是缺席的。她总是降临在雪夜里，北方的静谧的雪夜，皮草帽子，皮草大衣。在她的包裹里有积攒给我半年的礼物——乐高玩具，过期的俄国酸奶。但我一直没有直说，我其实更喜欢她带回来的一包包珍珠胸针。那些胸针满是些生动的动物，它们许久都不会生锈。我对一个人工的假蚂蚱胸针，比对一只真蚂蚱，敬重多了。我并不觉得我的童年和苍茫的北方一样苍茫，我们细绣着精致的枕巾和精致的梦。
我躺在母亲怀里的一刻，就会把对姥姥的爱，拿走一些。也当我的妈妈要继续在雪夜里上路，去奔往她的西伯利亚的大梦之时，我把无处安放的爱和不安全感，再悉数还给姥姥。
这是我们三代人。我，我的妈妈，我的姥姥。
和姥姥有一样的习惯，我的妈妈迷恋养花。直到住上了楼房，那些植物似乎再也无法直接呼吸外面的空气了（我甚至忘了曾经的平房，那些植物是如何过冬的）。它们可以在室温里长青，龙骨可以长得越来越高。不过我实在对这样带刺的植物没有感情。它会把旁边的皮沙发扎出一些洞。直到我的姥姥无法再下楼了，她每天倚在沙发上，皮面被她的手肘摩擦得瘢痕点点。
同样是窗边，我太清楚某晚的梦了——我从窗边向下望去，望着我的姥姥从楼下的一边，和她的伙伴们快步走向另一边，直到消失。我在楼上大叫，大叫，大叫，大叫姥姥，大叫她的名字。但她并没有理我。我在那她早已离开的一个夜里，哭着醒来，而我竟觉得，如果那真的是她，而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叫喊而停下快乐的步伐，那么她已经通向真正的自由了吧。我想，我流着泪想，我们总会有再见的机会。
我妈也做过无数类似的梦，她会在吃早饭的时候默不作声，单单提了一下，言辞不甚优美。但那是我们无法被剥夺的一部分，那一部分让我们成为了自己。
上次我去看望我妈的时候，她依旧在侍弄花园。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个如意的院子，在这一个多月里面，她每天全身心地铺在院子的建设上。幸福，兴奋，拍视频发到网上去。我还是把自己不满说出来了——这院子和我想象的度假屋相去甚远：热闹，甚至狂躁，招蜂引蝶，物种多样性比肩西双版纳。我叉着腰徐徐抱怨的时候，我妈在吭哧吭哧铲地。紧接着，在我们两人的家庭晚宴上，喝着啤酒，说，我们的生活多么好，我的明天多么光明。我的姥姥已经不在了，我的妈妈几乎成为了最长辈的人，即便她看起来并不像——我想，只要我没有孩子，她就很难变成真正的老人。我想得很错，但这是个无法避免的感觉。大朵大朵的绣球，大朵大朵的玫瑰，狐尾，睡莲，百合，丁香，槐花，三色堇。和花朵一样疯长地是她的热情，她全然的热情。热情能够打败所有的悲伤，在足够的热情面前，悲伤不会变成一个人的习惯。这是我多么羡慕的地方。
我总是会在蓝天下哀叹蓝天即将过去，在夕阳下怀念昨天和昨天的人。我习惯了，习惯了在逐渐变冷的外面守着一杯咖啡，和堆满烟头的缸子，我习惯了在腹中描绘诗歌的雏形，那种表情介于呆滞和高深——就在这一切发生之时，我妈把所有的花篮在栅栏上一次排开。这又是她收获满满的一天。
我开始真正喜欢上了我妈做的饭，也咬牙切齿地接受了她的习惯。现在的狗们过得比毛毛（我想也已经离世了）好多了——它们快乐，无知，它们的眼神里没有警惕，它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好警惕的。多棒啊。他们毛色鲜亮，傻淘，傻疯，没有一点规矩，却知道对人好。我妈说：谁要是伤害他们就能要了我的命。在这个微型的家里，谁又何尝不是呢？我们脆弱得无法抵抗更多变动了，我恳请时光能够停下，即便这太贪得无厌了。
永恒的东西，或者看起来永恒的东西。
阴影下的姥姥只有一半，她在研磨牵牛花瓣。紫色的。她跟我说，这个是指甲油。说罢，给我一点点涂上。我在白色阳光下，伸出自己的五指。紫色的。不均匀的，闪闪亮。
天色渐渐暗去，妈妈即将干完了她所有的活。她正把那无数快递的箱子收到一起，她永远不会跟随我播放的音乐一同哼唱，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正在播放着更大声的乐音。
我在下班的途中，经过国贸商城，停在了一处。因为 BVLGARI 宝格丽的 Fiorever 咏绽珠宝系列橱窗，让我神回妈妈的花园，这一刻我解惑了很多烦恼，脑袋里只有她的一念温暖的笑容。我盯着栩栩如生，花朵图案的珠宝。它们是那样的璀璨，我悠然而生的是满满的回忆。
点击图片，进入宝格丽精品店
遇见 Fiorever 咏绽珠宝系列
珠宝，可以历久弥新又熠熠生辉。但若说永恒，这些传情的珍稀首饰，不比爱本身——看起来永恒的珠宝，它的唯一使命，是佐证我们永恒的爱。
我在晴朗的日子，接住洒下的点点和煦的阳光，拍下她，愿能牢牢锁住此刻与妈妈常伴的日子，放进我的小相册，成为我们的纪念。即便这是平凡的一天，我依旧会去想念。我想在未来，我们的人生要走入下一段的旅程时，我也和大家一样，留一份闪亮的念想，见证这一刻。宝格丽 Fiorever 咏绽珠宝系列会是我的选择。因为，当花苏醒时，我们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