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进行到1点以后,没有人继续主持21点了,大家都又累又懵,于是开始聊天听歌,渐渐地lulu就发现自己酒有点醒了,等到3点散场时,lulu已经彻底清醒并相当平静,自己被宠爱被捧上天的幻觉也慢慢散去,她感到空虚而疲惫,走进自己的卧室时,狠狠地把自己摔在床上仰面躺着,她望着民宿房间不合规格的连射灯都没有的天花板,没有去立刻卸妆,她在等着德仔找她。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整个别墅已经无比寂静,夜里四点,lulu已经几乎在等待中半睡过去,此时耳边的手机才震动点亮了一下,德仔发来五个字:洗完澡了吗。
原来他在给lulu洗澡的时间,又或者他在给小迪和Eric入睡的时间,lulu回答说,“没呢,刚才一进门就睡着了。”她由于进入过半睡状态之后,彻底的又困又累,此时连心里挣扎也没有,她只是单纯的想休息了,于是她又补充一句,“太困了。”她说。
德仔回复说,“我来帮你洗吧,”又紧接着发了一个“图片”,lulu看着手机,感觉这个发信息的人和酒局上默默无闻替她挡酒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她希望一切能是充满柔情的而不是这么轻浮油腻的,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厌恶,思考该回复什么才能让局面达到她想要的较为富于情感的档次,只是还没想出答案,德仔紧接着就说,“你门没关吧。”
然而此时她一点性欲也没有,一点想要的冲动都没有,她回想着德仔替她喝下第一杯酒的那一刻,应该立刻拉起她的手把她带进卧室里,亲吻她,激吻她,抚摸她,那时是她最想要的时刻,但是现在一切都下头了,只留下这几句饥渴反胃的求爱文字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这文字的语气,仿佛lulu此刻拒绝的话简直已经有违基本礼仪。
她害怕惹怒德仔,害怕第二天毫无转折的冰冷对待,或者又重新对小迪献殷勤,以及她想着这一整天的特殊照顾,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想不想要了,在各种意义上她都不能拒绝,她回答说,“没关。”并很费劲的起身去打开卧室的门,她看着对门小迪的房间门缝里已经没有亮光了,她想着这一整晚德仔都没有替小迪喝过一杯酒,他俩之前甚至都没什么互动,这使她为将要迎来的半迁就的性爱找到了又一个合理的自我解释的理由,她将门虚掩着,又回到床上,半躺着靠在枕头上,这一次起身走动将她的半睡状态完全激活,她心紧张地砰砰跳,她将灯光都调暗,只留下床头灯,紧接着就听见玄关那边关门的声音,3秒以后,一个穿着浴袍的德仔站在了lulu的床边。
“你怎么衣服都没换?”德仔问,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床边,lulu的脚踝旁边。显然他已经洗过澡了,头发丝还是半干半湿的,在很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看起来其实还算养眼。
我刚才睡着了,一进屋就躺下睡着了。
不洗脸就睡了啊。
恩,我现在去洗吧。
我帮你洗吧。
你会洗吗,你会卸妆吗。
我会洗身体,你卸妆,我帮你洗澡。
说这句话时,德仔的手已经游走在lulu本来就因为坐姿而退到大腿上的沙滩裙里了,两人本来就压低的声音慢慢由于相互的靠近,变成了耳语,lulu说,“那不是要被你看光了。”这已经是一句失去抵抗力的挑逗语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几乎一动不动僵在那里任由一只手猝不及防地直击要害,简单粗暴,凶猛直接,连接吻都还没有接吻,德仔明显进入状态地耳语说,“不是本来就已经看过了。”这是在回应昨天lulu半裸露着走进客厅喝水的轻佻操作。
lulu觉得一阵羞耻窜遍全身,她回想着昨天自己这样做的动机,发现其实只是想吸引德仔注意自己,把他对小迪的关怀转移到自己身上罢了,但在德仔的眼里,这被解读为单纯的性勾引,这么多合理啊,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对吗,lulu想拒绝了,想在这时说停,不想参与了,想回北京躲起来了,但已经说不出口了,她不想被德仔认为是那种你房门都不关,摸都摸了,现在又在这装这一出,为了体现自己的难搞吗,还是为了得到以及换取什么呢。她不想被这么认为,她顺从了。
德仔在她的脸颊和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随意亲了两下,这种不走心的亲热甚至都没有激发出lulu的欲望,lulu依然处在尴尬而紧张的状态之中,她在等待前戏可以寄予她爱的意味,让她能舒缓和放松下来,只是没有想到,德仔已经离开了她的脸颊,他提出了更直接而残酷的要求,就是单方面为他服务,他站了起来拉开了自己的睡袍,脸上露出了一副冷酷的等待的神情。
lulu被这一猝不及防的心急要求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这难道不应该是互相的吗,这难道不应该是自愿的自发的顺其自然的吗,她呆坐在原地看着德仔已经完全显露出动物原始性的身体,她看着这张被色欲弄得直愣愣的不近人情的脸,感到无论怎样也没法向这么赤裸的残酷现实靠近,在此之前,她还以为德仔真的有点喜欢她呢,恶心和可悲的情绪迅速涌上来,她稍稍地坐起来低垂着头,不知道为什么只感到一阵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