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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2021.01.17
“做个梦给你”
我好哇，小张同学！
隔着两千七百零四点八公里的山海，你看到我向你挥手了吗？要是我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就穿的好看一点了。
这几个月来我发疯似的找你。你删除了关于我们的一切，你总是这么果决，就像从前一样，说不再打扰你就真的不再出现。
可是你走了，却没能成功走出我的世界，就像是我心里的一个角落突然变得空落落，本在那个地方的人他离开了，没留下一张纸条，甚至是只言片语都不曾给予的离开了，可他走的时候的眼泪却把那个地方灼出一个大窟窿，凡是在他之后想走进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坠入我眸子里挥之不去的暮色。
这是一封迟来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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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十一月二十号那天课间，我趴在栏杆上向下望。
好多人在楼下的空地上打羽毛球，一只只白色小精灵在空中灵巧的翻飞起舞。阳光很好，天气很暖，你，闯入了我的眼帘。
我不知道那么多人中为什么我偏偏看到你，我很惊讶那时我会破天荒般守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直到你离开，对于我这种老师眼中的乖乖的“好学生”，在我看来，除了吃饭学习，别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但那天，我忘记了时间。
搬新校区，我们重新分班了。当我走进教室看到你的时候，我那颗毫无波澜的心一下子雀跃欢喜起来，像一面沉寂已久的湖，突然万物生长，葳蕤繁茂。
我偷偷看花名册，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你的名字，我想下一次见你时，可以喊出你的名字，那样，你会不会对我多注意一些呢？
我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每次进教室眼神会不自觉地落到你的方向。
你是物理课代表，我努力学物理，硬是将六七十分的成绩赶到每次都是满分，只希望能增加我和你的说话机会；我会给你写小纸条问你物理作业，尽管我早就写完了；我会把你的回复一张张平平展展的收集好；看到你为别的女生讲题我会难受的什么都写不进去。
我开始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惶恐，可每当我和你打招呼时，你灿烂的笑容，会让我忘记一切，只想拼命记住那一刹那仿佛满园郁金香盛放般的画面，天与地，都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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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知道，我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
可到底，我在喜欢什么呢？
是你讲题时的耐心，总是蹲在我课桌旁认真地听我说话，还是你的绅士温柔，总是谦逊而彬彬有礼？我不知道，但我想我明白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是我不该明白的，不是吗?
唯分数论的高中生活，它容不得我明白。
我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不能有一丝差错，我不能生出一毫的幻想，我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为班里争取到清北的名额，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想法都不会有的只会乖乖听话的考试机器。
因此，当关于我们的谣言传播开来时，大家一致认为，这不过是你一人的单相思。我从头至尾没有一点表示，面对你的情书我仍然是在埋头学习，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面对他人的调侃，你笑着承认，你就是单相思，你就是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
收到情书的那天，我的手一直都在颤抖，我偷偷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反复的读你写给我的一字一句。
你说，我是天之骄女，前途无量一片大好，而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做着英雄梦的少年；你说感谢我那么耀眼，曾照亮了你的世界；你说你曾爱过我，但你不愿意打扰我，你不愿意因为你毁掉我的前途；你说你这两年来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小心翼翼地只在远处默默守护我。
我只敢在夜里拿出你写给我的纸条反复摩挲，我只敢偷偷看你侧脸又匆匆别开头，我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守在你的身后却不敢告诉你，其实你并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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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听他们说你开始喜欢唱《水星记》，你觉得我遥不可及是你不敢接近的太阳，你说你就像水星一样也许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靠近。
我听他们说老师把你叫去谈话，让你不要影响我的学习。听说你从办公室出来什么也没有说，但从此以后，你和我形同陌路。你开始刻意避开我，可你的方法多么拙劣啊，你以为用这种方式我就可以像那些老师们说的那样，不被干扰吗？你以为你看到我时把头扭过去我就可以装作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吗?
你的方法虽拙稚，但胆小的我配合了你。我不敢违背学校的属意，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
你是不是听说了有人跟我表白了？还听说我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理不问，而是写了回信？你是不是听说我跟某某某走得很近？所以你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疲惫，是吗？如果我问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口中的我，你会说什么?
很显然，你相信了别人口中的我。我是有收到了情书，但我怕什么都不做会像上次一样引起表白者的误会，我说：对不起，我们要好好学习。我是跟某某某走的很近，但我们一个班六年的“好姐妹”，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关系。
但那是高三，时间容不得我来解释，升学的压力、持续发酵的谣言、老师的日夜监视快要将我逼疯，我也曾，天真的以为，高考过后，我可以好好和你解释。
于是我不说，你也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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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高考前一个星期，是我的生日，你来找我，面色如常，似乎和从前一样，温和而彬彬有礼。你把礼物轻轻放到我手上，你微笑着说：好好考试。
我没想到，那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了。我以为，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
兵荒马乱的高考结束了，你也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你删除了关于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我听说你高考失利了，你不声不响的去了海南；我还听说，你妈妈问你，当初因为喜欢我而分心，后不后悔？你说，喜欢她，是我做过最不后悔的事。
我也知道，那本有关歌词的书，在《水星记》那一页里，被人一笔一画地描摹了好多次。
“我愿做你生活的旁观者，像安静的流水，并不企图进入你的世界，只希望你生活的地方天空足够蓝，阳光足够好，街边的小吃店足够好吃又卫生，回去的路灯总是亮着。”
这是网易云对《水星记》的评价，我在一遍一遍循环播放后还是被这句话刺痛了眼睛。
小张同学，北京这里下雪了，你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