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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慢一点。

作者：来源：热度：93695 时间：2021-11-26 13:3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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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预警
Ⅰ
我和他认识有超过十年了。
那年一起去爬山，彼时爬山还是个陶冶身心的娱乐项目，晚上在山顶露营时，我们住在一间帐篷里，各自钻进自己的睡袋，有一搭没一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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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预警
Ⅰ
我和他认识有超过十年了。
那年一起去爬山，彼时爬山还是个陶冶身心的娱乐项目，晚上在山顶露营时，我们住在一间帐篷里，各自钻进自己的睡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巨无聊啊。”他先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然怎么总是被人甩。”
那时他刚刚失恋一个月，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劈腿他人。
“对哦，好像你每任对象都是最后绿你分手。”我说。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般似的寂静。
大概五秒钟后，他笑了。
“我以为你会安慰我……结果你开口就又戳了一刀，戳完还在我伤口上撒盐。”
“还可以撒点孜然辣椒面什么的烤一烤，说不定很好吃呢。”
“你这哪儿跟哪儿呀，你怎么就知道吃呀。”
“绿色伤心故事最下饭了。”
我说完他突然不说话了。一定觉得我这个人有10分讨厌。
我发现自己又不自觉地怼他了。
每次他想跟我聊他的绿色情感故事时，我都忍不住想怼他。
大概是不想听，害怕听，听了会生气吧。有种自己家的倒霉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的感觉。可他又不是我家的。所以就在话头开始之前我总是会怼回去。
沉默使人发困，他也已经过了躺在我身边会让我心跳不安的时刻，没多一会我就睡着了，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里听见他喊我的名字，在摇我的睡袋。
“喂，醒醒呀，快醒醒。”
“怎…么了？有狼吗？”我迷迷糊糊地问他。
“哪儿来的狼啊……起来看星星啊。”他说。
“哦，不看。”我继续睡觉。
“快起来，错过白来了。”
“我要睡觉。”
“起来嘛……”
他刚说完，我就感觉有一股神秘力量把我从睡袋里拎起来。
妈的，拗不过他，最后还是被他拖出来看星星。我脑袋里想得都是，一个人总被甩，都是有原因的。
从帐篷里出来，我依旧困得不行，人就靠在他身上打瞌睡。
“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呀。”他催促我，用手轻轻拍我的脸。
“哎呀，我好烦呀。”
我抬头望向夜空，那一霎，真的是美呆了。
有种满天繁星近在眼前，触手可得的样子。
“好漂亮啊……”我喃喃自语。
“是吧，没骗你吧。”他语气里都透着兴奋。
“一般这种时候是不是男孩子该开始给女孩子讲什么星是什么星了？”我说。
他笑，“喏你看，那片星就是猎户座。”
他用手指给我看。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
啥也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骗我啊大哥。”
“就是骗你啊大哥，我哪里认识这些，你当拍偶像剧啊。”
他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说——
“我喜欢你。”
“啥？”
其实我听清了，但我就故意一问。
我的心跳刚开始微微加速。
“偶像剧里这种时候不就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嘛，我们就假装互相喜欢一下。”
“神经病。”我骂他，有点小失望，但也习惯了。之后就钻回了帐篷里。
大概是晚上看星星时着凉了，第二天我就有点感冒了，他跟傻憨憨似的一直在笑，叫我多喝热水，回去的路上我擤着鼻涕骂了他一路。
那次爬山之旅也没有什么特别后续了。
Ⅱ
时间再往前倒一点，有一年他来我的城市出差。
过来前，他问可不可以住我家。
“咋的，你们公司出差住酒店都不报销的吗？”我说。
“不是啊，想你了嘛，到时怕白天太忙没时间见面，干脆晚上住你家呀。”他说。
“好吧。只有地板可以睡。”
“么么哒。”
“滚……”
我和他的关系，一度变成了说很肉麻的话也不会觉得“奇奇怪怪”的状态。
这不是好事，不是恋爱的节奏，是兄弟的节奏。
那时他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住，那段时间我刚跟我男朋友分手。对方出轨还不想分手一直求我原谅，我不答应便死缠烂打，有时还跑到我家楼下堵我，特别吓人，害我那段时间都不敢回家，经常去朋友家借住。
这件事我跟他说过，没多久他就过来出差了。
在我家住的那几天，有一晚我们从超市买菜回来，在楼下碰到了我的前男友。
他叫我先上楼，说他俩单独谈谈。
不是吧这么狗血的剧情就这么发生了。我暗想。但还是上楼去了。内心忐忑不安。
十分钟后，他笑嘻嘻回来了，跟没事人一样。
“什么情况？”我问他。
“什么什么情况？”他装傻。
“你们聊啥了？”我追问。
“哦，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他说。
“你们到底都聊啥了啊？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行不行啊。”
“我跟他说给500万让他离开你。”他一本正经编瞎话。
“……你少来。”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他问我是谁，我说关你屁事。我让他离你远点，别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他说关我屁事。我就说就关我屁事了怎么着吧，他说你想怎么样……”
“然后呢？”
“我就跟他说啊，你再过来我就扇你了。”
“然后呢？”
“他说你扇一个试试。”
“然后呢？？？”
“我就扇他了啊。”
“搞球啊？？你俩打起来了？你没事吧？？”
“没有，没打起来，他没还手。他走了。”
我一时哭笑不得，他个子188，高中时在校队打球，身体素质一直还行。我前男友跟他比矮了大半头，瘦小许多。
“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这人挨打怎么能不还手啊。”我小声哔哔。
“你是希望他还手呗。”他问我。
“那倒也不是。”
“你挑男人的眼光不行啊，怂还欺负女孩子。”他说。
我默不作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下心里忽然特别难过，眼泪就掉下来了。
“哇哇哇，怎么回事呀你。”他见我哭，急得叫起来。
“因为我打了你前男友所以你哭？”他问。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啊。”
“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我去洗菜了。”我转身去厨房。
“抱抱不哭。”
他从身后抱了我一下，三秒钟。然后松手推开我。
“好了滚去洗菜吧。我帮你摆平前男友你得请我吃饭犒劳我啊。”
我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当下只想回头揍他。
但我忍了。
吃吃吃，吃死你。
他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莫名其妙失眠了。躺在床上睡不着，望向睡在客厅地板的他，房间里漆黑一片，不知道他睡没睡着。
我家是开放式的小一居，从卧室的床到卫生间要绕过客厅，我起床去上厕所时，走到客厅在他旁边想看看他睡没睡着，突然一只抓住我的脚踝……
“卧槽！你搞毛啊，吓死人。”我大叫。
“你才吓死人啊大姐，大半夜蹲人旁边，你头发都快垂到我脸上了。”他也跟着怪叫。
“我就看看你睡没睡着……”
“睡着也被你吓醒了！”
上完厕所，回到床上躺下。
“晚安。”我跟他说。
“我明天就走了啊。”他声音好像有些幽怨。
“拜拜。”我说。
“不要太想我。”他说。
“鬼才想你。”
“明天我早班机啊你不用送我。”
“谁说要送你了……”
他总是莫名其妙不要脸。
“那好了，晚安。”他说。
“晚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追，两个人就逃命似地往前跑，跑着跑着前面有一扇门，推开以后就来到了我们高中时的教室里。好像是午休时间，阳光正好，但是班里的同学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外来者，有趴在桌上睡觉的，有翻闲书的，有小声聊天的。只有两个人抬头望向我们，我一看他们，嘿，这不是那时候的咱俩吗？我正要跟旁边的他说，转身他就消失不见了，梦也醒了。
早上睁开眼睛我本能地喊他名字，无人应答，起来后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客厅桌上留了字条：本来想叫你起床送我，但看你睡得口水都流了一枕头，于心不忍，决定把你让给枕头。
我马上检查了我的枕头，哪里有口水，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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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时间再再再往前一点，来到故事开始的地方。
十八岁那年，高考前两个月，晚上放学我和他一起回家。
他不上晚自习，在校外乱逛，八成是去网吧了。但放学的时候他都会在校门口等我，见我出来，让我伸出手，接着一个滚烫的烤红薯就从他的袖口滑进了我的手里。
我们住同一个小区，他家在五栋，我家在十二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们放学一起回家。
小区里有那种室外的健身器械，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不想太早上楼，于是就在楼下玩踏步机聊天。
他忽然问我大学要考去哪里。
“应该远一点的地方。你呢？”
“应该就留在家里吧。”他说。
然后就是沉默了。
他脚下的踏步机迈得越来越快，之后突然停下来。
“回去吧。”他说。
“哦。”
那晚之后，白天我们在学校里依旧嘻嘻哈哈，但下了晚自习的校门口外，他的身影不再出现了。他再也没有陪我一起回家了。我没有问过他，他也没有任何解释。
高考结束后，我们几个朋友原本约定去近一点的海边城市玩。但是他说自己打球脚崴了，缺席了那次旅行。旅途中大家玩得都很开心，但我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好像跟一直期待的感觉不一样。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我原本期待的并不是这次旅行本身，而是期待和他一起去玩的样子。
旅行回来后，整个暑假我都没有见过他。
直到九月开学前我们匆匆见了一面。
“脚好了吗？”我问他。
“早好了。”
“是哪只来着？”
“右脚。”他伸出来给我看。
于是我狠狠踩了他的右脚一下。
“……这我新买的AJ……！”他急了。
“哦，在意的是鞋不是脚啊，那看来脚是没什么事儿了。”我说。
“你大爷……对了，你是不是下周就走了啊？”他问我。
“是啊。”
“哦。”
“哦个头啊，不要太想我。”我说。
“鬼才想你。”他说。
“嗯哼。”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情绪暗涌。
“大学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啊。”他忽然说。
“怎么着，你飞过来帮我打他？”
“必须的。”他笑。
“我谢谢你哦。”
……
那天最后我们也没有多聊什么，都在扯一些有的没的，重要的事情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各自吃了汉堡鸡翅薯条，吸着可乐就一起回家了。
一周之后我就去了两千公里外的新城市新学校报道，大一生活很快开始充实瞎忙起来。但有一次我和室友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觉得委屈，无人可说，便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端他认真听我倾诉，耐心安慰我不要和她们计较。结果说着说着我却哭起来了，简直是丢人往事……
我跟他说，“你不是说有人欺负我就过来吗，你来啊。”
他在电话一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骗子。”
“好好好，你等我呀。”他话音刚落，我忽然听到电话那头有女孩子的声音，在叫他一起去吃饭了。
“你去吃饭吧。”我心里一紧，匆忙挂了电话。
他发来短信：你等我来啊。
我回复他：不用不用，刚开玩笑的。
这件事就岔过去了。
在我19岁生日前，我看到他社交网络状态里有和一个女孩的官宣合照。19岁生日后没多久我也和当时追我的其中一个男孩在一起了。
之后我和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联系，有时寒暑假过年回家会见一面，有时都不会再见。
Ⅳ
我和他好像有很多时间节点，好像可以在一起，但都没有在一起。
曾经跟朋友聊过这个事情。我自己是觉得可能我们根本都没有多喜欢对方，只是一直有暧昧的情愫在那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没有和他相处的时候那样开心自在。
是不是相处太自在反倒不是件好事，少了心怦怦跳的恋爱冲动？
我这样问朋友，朋友却说我想太多。说我们两个人就是太艮了。
“艮”，这里读三声gěn，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原指食物嚼不烂，用在说人身上，我不太会解释，大概就是形容这个人犹犹豫豫磨磨唧唧不干脆，“好艮啊”的意思。
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只要对方有了新恋情就自动消失，都是单身状态时马上恢复联系，之后短暂暧昧，又很快就变成兄弟情。好像永远也没有办法跨越那一步。
哎，真的没有办法。
但故事的转折就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
他来到我的城市，下飞机提着行李箱直奔我家，说不走了。
我问他什么情况。
他说这里有喜欢的人。
“你一把年纪还学人家网恋啊。”我吐槽他。
“不是网恋啊。”他苦笑。
“那谁家姑娘那么倒霉啊。”
“你问问你妈妈。”
我愣了，整个人当时都有点朦。
“你这唱的哪儿出啊。”我问他。
结果他就唱起了：“Oh世界太糟糕，随时都要完蛋了，而我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到老…”
“不要搞事情啊大哥。”我感觉自己突然想哭。
“我就要搞事情啊，怎样，你打我啊。”他一副欠打的样子。
然后眼泪憋回去了，我开始揍他……
打斗五分钟，然后我就被他抱住了。
“别闹。”我看着他的眼睛。
“没闹。”他看着我眼睛。
“你认真的吗？”我问。
“我喜欢你。”他说。
“你喜欢我什么啊。你斯德哥尔摩了吧。”
“你才斯德哥尔摩。”
他突然过来吻我，我挣脱不及时，就和他吻了一下……
感觉还行……
又吻了几下……
等等……要冷静。
“你真的喜欢我？”我推开他问。
“我感觉我好像只能跟你在一起。”他说。
“什么意思？”
“我跟别人在一起从来都不顺。”
“你这什么逻辑呀，你跟别人不顺，所以喜欢我？？？”我有点生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就是我觉得，我好像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跟别人在一起感觉就不对，我和你应该有一份未尽的事业……”他越解释越乱。
“咱俩有什么事业啊大哥！”我说。
“谈恋爱啊大哥！！！”他又把我搂回怀里。
突然就好开心。
特别特别开心。
特别特别特别开心啊。
但嘴上还是在说：“你先冷静冷静啊大哥！！”

上一篇：这种事还挺微妙的。下一篇：总要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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